听到杨应钰的话,大家都信以为真,理解了为何像他的这样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在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却满脸愁容与心事。
前德门猜错了杨应钰的心事,安慰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杨兄又何必愁容满面。待我等加入神恩国军,你定有机会手刃仇人!”
杨应钰一改愁容,说道:“兄弟说的是!我日后一定会亲手砍下徐汉升的头颅!”
几人见杨应钰敞开心扉,继续有说有笑的吃着肉。跟随杨应钰的两个另外两个汉人,就坐在那日苏他们旁边的桌子,他们二人听着杨应钰说说笑笑,闷头吃着羊肉,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吃完午饭后,军招的工作人员招呼这群少年们进行体检。说是体检,但在那个年代哪有什么体检的仪器,只是看看每个人的体格,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疾病,最后再看看每个人善用什么兵器,再让他展示展示身手,确定一下哪些人是好苗子应当重点关注他们的成绩。那日苏,额日和,前德门,高乐和杨应钰等人都让人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杨应钰的那杆铁枪,使得是出神入化。
当然,体检中也会淘汰掉一些过于瘦弱或者过于肥胖的人,和身患隐疾的人。每年来参加军招的十八岁少年郎都有三千多,最后通过初试的只剩下五百左右,再送往神恩国后淘汰一半左右,剩下的人才会成为神恩国军。
身体检查过后,三千多人中只被淘汰了一两百人,剩下的已不足三千人。工作人员接着带他们去吃晚饭,晚饭是肉汤泡饼搭配着蔬菜,也算是很好的军队的伙食。
那日苏他们五人依旧一起吃饭,几人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在吃完饭后,几人各自回到自己分配的住宿,那日苏与额日和分配的地方与前德门几人在一处,而杨应钰和他们分开了。
那日苏一行人边走边聊天,前德门问道那日苏对杨应钰的态度:“那日苏,你觉得杨兄人如何。”
那日苏诚恳的说道:“他是个英雄,武艺马术皆在我与额日和之上,是我们的好兄弟!”
前德门说:“我也这么想,只可惜英雄末路,在这乱世中活得竟如丧家之犬。”
额日和也慨叹道:“都怪这该死的战争。”
高乐说:“是啊,都怪这该死的神恩国。”那日苏闻言皱眉,诧异高乐身为蒙哥高勒人也对神恩国有如此大的敌意。
前德门察觉到那日苏的神情,说道:“那日苏,你不认为这乱世都是因为神恩国而造成的吗。”
那日苏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当然也这么认为,可是世事如此,世间所有国家无不对神恩国俯首称臣,我们只不过是几个普通人,又当如何?”
前德门闻言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道:“那就当我没说。”
几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另一边,杨应钰和与他同行的两个汉人少年一起走着,那其中一个少年见四下无人,说道:“公子,为何与这些人交好?”
杨应钰说道:“这几个蒙哥高勒人都有真本事,性格也豪爽。我很喜欢与他们同行。”
那人又说:“那几个人确实有些英雄气概,虽不是我汉人,但对我汉国也无敌意,还有些感情,只可惜不能为我汉国效力。希望日后我们回到汉国,不会在战场上与他们相见。”
杨应钰皱眉的说道:“为何你不希望日后在战场上与他们相见?”
那人答:“神恩国和我汉国交战,他们加入神恩军也不是为了攻打我汉国,我们与他们本来能成为朋友,若双方在战场相遇,想来他们也是因军令在身,并非出于本心...”
“住口!”杨应钰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呵斥他:“马虎!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他拿着武器踏入我汉国的领土,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就算他是被买来的奴隶,被抓来普通百姓,被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着来,对于我们汉人来说,他都是侵略者,他拿着的刀也会杀死人!你们明白吗!”
马虎见平日里温和的公子突然发怒,心中惶恐,不敢出声。他的弟弟马豹也是一样。
杨应钰见他们俩没出声,知道自己吓到了他们,便又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马虎马豹见他们的公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才敢说话:“我们明白了,公子。”
杨应钰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记住我们的使命。”
马虎马豹齐声应道:“是,公子!”
杨应钰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面带微笑却又仿佛心中若有所思。他已经通过这个表情和身边的人的帮助在蒙哥高勒假扮一个心中日夜思索为父报仇而致面带愁容的少年才俊十多年了。
夜晚,拖雷在乌兰朝歌一处喇嘛庙外等待,他身边跟着两名护卫。这两名护卫看着健壮,可靠,护在拖雷的身边。
其中一个护卫耸了耸耳朵说道:“太子殿下,人来了。”
只见来路上一眼望到尽头还见不到人,但是拖雷知道,他这个护卫耳听八方,他说来了,就一定是来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街角的路口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身披黑袍头戴黑帽,向着拖雷等人走来。
那人走到拖雷身前后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拖雷说道:“好久不见了,前德门!”拖雷把那人搀起来,那人摘下黑帽,露出面容,正是前德门,两人走入庙中,一个护卫守在外面,一个护卫跟着两人。
拖雷说:“我中午在人群中看见你,一眼就认出来你了,你那虎皮衣是怎么回事?”
前德门说:“多谢殿下挂念,十年未见,我也一眼认出来了殿下你啊!这虎皮衣是我两年前打猎打到的一只老虎身下剥下来的。”说着,前德门将衣袍撩开,露出虎皮衣说:“之后我这几年一直穿在身上。”
拖雷又说:“兄弟你真是英雄啊,竟能猎得猛虎!”
“太子殿下只是忙于国事,儿时我与殿下一起狩猎一起练武,殿下都优秀于我,我深知太子的身手。”前德门不是客气,他是真的知道,眼前的拖雷太子身手不凡。
拖雷说道:“我年长于你两岁,当时我我十岁,你才八岁,我强于你并不是因为我的身手。”
前德门说:“殿下过于谦虚了。”
“打住打住,这种客套话咱哥俩就别说了。”拖雷摆摆手,又问道:“你还记得为何让你出宫吗?”
前德门说:“当然记得,殿下。”
拖雷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那兄弟你身边有多少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