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把自己的小白花塞进了公司并且指名要让我带她。
于是小白花闯祸我背锅，小白花受伤我挨骂的日子开始了。
看着眼前幻想自己是言情剧男女主的总裁和小白花，我扯烂自己被克扣成负数的工资条，拍案而起，老子不干了！
1.
看着被扣成负数的工资条，我压着火问财务总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这个月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干得最多说得最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财务总监人还算不错，他叹了口气告诉了我实情。
“还不是你们部门里那尊大佛薛芊芊？”
“总裁舍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那损失肯定得从你身上找回来啊！”
我愣住了，这三个月以来我带着薛芊芊也算是勤勤恳恳，什么工作都手把手的教，又碍于她和总裁的特殊关系，更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薛芊芊迟到早退，我忍，所以她所有的工作我来做，但她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天真，一鸣惊人地气跑无数个大客户后也是我挨个登门道歉。
总裁舍不得对自己的小白花说重话，就忍心扣光我这个背锅侠的工资啊？
我愤怒极了，抬头又看向了正坐在工位上摸鱼偷懒的薛芊芊。
她看了我一眼，还是一脸不知世故的天真纯良，但看久了才能发现那眼神底下的恶毒和轻蔑。
我们快速对视了一眼以后，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嘴角的笑是怎么都憋不住。
我越看越气，快步走到她身边，毫不客气的问道：“今天要交的东西你做得怎么样了？”
2.
薛芊芊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话，但她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没开始呢，那又怎么样？平时不都是你做吗？”
“拿了琦哥的钱还不想干活？”
“还有，你说话怎么那么凶啊？”
薛芊芊无理也要辩三分，更何况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竟然指着我的鼻子数落了起来。
我不想跟这故作天真但实际十分恶毒的女人说话，转身就去了总裁办公室，我就想问问我有什么义务替老板的风流债买单？
一想到自己又要挨骂又要背锅又要做那么多本不属于自己的工作，而这个时间，薛芊芊正和资本家老板风花雪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来就是想问问您，我的工资，到底为什么被扣成了负数？”
我强压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问道。
坐在高大舒适的老板椅上，老板陈琦显然没有把我当回事。
他皱了皱眉。
“公司有规定，部门的工作出现纰漏的时候你这个部门领导就是第一责任人，别说扣你工资了，没找你要赔偿都算公司人性化了。”
我都要气笑了，纰漏？
光说要处理纰漏，就是不提纰漏是怎么来的？
小白花一句想当独立女性就要来公司上班，总裁转手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到最后我还得自掏腰包给老板的女人擦屁股？
我怼了回去：“公司的规章制度，薛芊芊视若无睹，平时别说陪着我们加班，她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得我替她做。”
在我啃冷馒头就着泡面汤的时候，薛芊芊的朋友圈里全是温泉酒店和烛光晚餐。而眼前的资本家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他泡妞的代价甩给我了？
陈琦语气也硬了起来：“公司有公司的难处，我把我女朋友塞进来怎么了？我是老板，我想怎么安排都是我的事情，你一个臭打工的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好一个他的公司。
我也算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了，且不说从前公司风雨飘摇的时候，他陈琦一口一个梁哥的叫，就是这几年公司生意蒸蒸日上也离不开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写策划案。
我曾经也把在这家公司的工作当成自己的事业。
可现在倒好，陈琦翻脸不认人的资本家嘴脸第一次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
我想想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深吸一口气开口：“那你把你女朋友从我的部门调离，这个月工资的事情我不再有异议。”
但让我没想到的事，老板靠在了办公椅上，冷笑一声：“行啊，那你这个部门经理也别干了，我刚好把芊芊提成经理，你要是能忍你就给我忍，不能忍就滚蛋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不走就真成乌龟王八蛋了，我收拾收拾自己想杀人的心情，就准备回工位收东西，准备去仲裁委告这帮混蛋。
3.
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人事部经理。
也动了气的陈琦叫嚣着要直接开了我。
“什么东西？还敢对老板的决策有异议，我女朋友还在他手底下受了委屈呢，就冲这一点我也要让他梁欢脱一层皮再走。”
听到这我真的恨不得冲进去给陈琦一拳。
艰难的时候拉着我共创业，稍微赚了点儿钱就想着把我当工具人？
薛芊芊刚开始来的时候，我把所有业务怎么做几乎要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但此人蠢笨如猪，我却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顺便还得看着资本家和恶毒女主大秀恩爱。
真是掉进了言情小说，但不幸的是，我是让霸道总裁拿来给心爱的小白花出气的工具人。
人事部经理弱弱开口问。
“陈总，梁欢好歹也是元老级的员工，万一他真的辞职……”
陈琦嗤笑一声：“他有今天完全是公司给他的，离开了我的指挥，我就不信他能做出什么成绩！”
我憋着一股气，将身后陈琦放肆的大笑统统甩在后面，这个仇不报，我妄为人。
路过薛芊芊工位时，发现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摸鱼。
备注为琦哥的微信刚好弹出来；就让那个蠢货闹，闹了半天他还是得给咱们打工，他闹了我刚好撤了他的部门经理，以后宝贝你就负责帮我看着他干活。”
4.
太tm 狠了，旧时代的地主都没有这么坏的。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工作赚的钱全都要去补贴薛芊芊惹祸造成的漏洞，而老板竟然一开始就打着要算计我的主意。
我转手就联系了律师，要他帮我联系劳动仲裁，仲裁不行就劳动诉讼，我要在离职后好好整治一下这无良的资本家。
有两个臭钱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了？
收拾好东西以后，我故意在电脑里留了一份自己做的策划案，这份策划案是借了其他公司的一点点小创意，真到了适用的时候需要大改才能彻底洗脱抄袭嫌疑。
这一行的工作就是这样，不要问能不能抄，就看你会不会抄。
一字之差就可能是大爆款和抄袭作品的距离，这个雷我相信薛芊芊一定会踩。
薛芊芊干活的时候不见人，抢功劳确实一等一的好手。
我们部门任何一个人做出来的东西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拿去看，而后就直接越级呈到了陈琦的办公桌上。
社畜牛马辛苦工作得来的成果摇身一变就成了薛芊芊的功劳。
陈琦也幻想自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总裁，对自己的小白花那是越看越爱。
薛芊芊回工位的时候刚好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我，她也知道了自己马上要升职的消息，鼻孔都快扬到了天上去。
“梁欢，你不是爱对着我爹味儿说教吗？”
“马上要变成我的手下，请问你做何感想？”
我一脸平静，看着薛芊芊那张漂亮但愚蠢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伺候不动你这又蠢又坏的大神了，我得另谋高就了。”
听见自己被骂，薛芊芊气得跳脚，她叉着腰大骂：“你不就是仗着自己资历老才料定公司一定会挽留你，我告诉你我认真做一定比你强。” 看我不接茬，薛芊芊急了。
“你们这些打工仔，一辈子累死了也是给我们打工。”
“我还就明着告诉你了，你加班帮我写策划案的时候，我正跟琦哥在七星级酒店泡温泉喝几万块一瓶的洋酒。”
“奥对了，那一瓶红酒说好听点是你几个月的工资，说难听点买你这条贱命都行，谁让你是天生就下贱的打工仔，活该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我面上平静，心却在滴血。
薛芊芊的话恶毒，但确实是实话。
这么久以来，我真的只是陈琦眼中的廉价劳动力，什么理想抱负都是自己哄着自己玩的。
我们只不过是助推有钱人奢华邮轮的可怜燃料罢了。
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怒火，正视着薛芊芊。
这是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平视这位老板的心头肉。
“不是所有人都好命，只需要在总裁床上叫几声就能过得滋润，但我一定相信，你总有叫不动的一天。”
说着我甩开被骂懵了的薛芊芊，大步离开这所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
至少今天，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5.
我本以为辞职是件孤军奋战的事情。
但没想到我部门里面那一群年轻人们，都跟着我辞了职。
“没必要啊兄弟姐妹们，现在就业形势不好，没必要跟着我冒这么大风险的。”
部门的小伙伴们嘻嘻哈哈地反过来劝我：“梁哥，这是好事，咱们不为资本家狗男女卖命了，我们还得感谢你带头跳出来呢。”
“我们都辞了，就看她薛芊芊怎么做这个光杆司令，她不是爱抢功劳吗？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们，她去抢谁的功劳？”
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不仅自己失业还连累了这么好的一群同事们。
当即提出，要不我们一起干，还做原来的业务但成立自己的公司，索性为自己工作。
一群人一拍即合，气氛到了自然就一醉方休。
等到第二天酒醒，我才发现昨晚陈琦居然给我发了这么多条语音。
每一条都气急败坏。
“梁欢，你别以为你蛊惑人心带动员工们以离职威胁我就能让我妥协，现在的人才市场有太多人等着我选了，等着我在业内封杀你吧！”
我冷笑一声，人都被我挖空了陈琦还在嘴硬，他是能拿着高薪把一茬又一茬的毕业生骗进公司再杀，但招人可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他的部门里就剩下个废物草包薛芊芊，我看他怎么玩的转？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薛芊芊倒是真的慌了，我们这一群人都辞职了，但活还得干，她一个不学无术整天靠耍臭无赖过日子的人终于知道急了。
几次三番发消息问我剩下的工作要怎么做，还美其名曰我离职就应该做好交接工作。
被我拒绝以后就破防大骂并夸下海口一定做得比我还好。
好好好，我两只眼睛睁大了看着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6.
说干就干，我们一伙人当即就做起了工作室，大家配合多年又憋着一股气，一上手就势如破竹接到了不少大单子。
但陈琦不乐意了，我们的业务是重合的，他很快就猜出来是我们在跟他抢市场份额。
他不愿意拉下脸来找我道歉认怂，只能背后诋毁我们新成立的工作室。
甚至放话，薛芊芊就是天生写策划案的好手，只要有她在，公司绝对能正常运转。
不出我所料，薛芊芊直接盗用了我电脑里的东西，并且一字未动投入了运营。
我看着各大平台上陈琦花了大价钱做广告，用的那个策划案却全是雷点，我就想笑。
人果然是不能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陈琦居然自己都不检查一下，就直接让抄袭来的东西投放出去。
他们公司刚开始投放平台的效果确实还不错，以至于陈琦在业内是大放厥词，并托人带话给我。
“有些人以为离了他，公司就不转了，但谁成想居然越来越好了，梁欢你以后就算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赏你一口饭吃的。”
薛芊芊再一次尝到了不劳而获，耍小聪明的甜头。
狗男女看着直线上升的销量又跑去酒店大吃一顿庆祝一番。
但报应不爽，被抄袭的策划案的那家公司居然是国内知名的龙头企业，他们的法务部不多时就发来了律师函。
薛芊芊只改了个公司名称和品名，其余的东西一字未改。
直接被钉死在了抄袭的耻辱柱上。
我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薛芊芊轻松日子过惯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剽窃他人劳动成果的机会。
只不过她这一抄不要紧，陈琦的公司直接被她抄成了被告，陈琦面对巨额的索赔，一个头两个大。
都在一个圈里混，我们得知消息的速度很快。
7.
我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轻轻叩响打着节拍。
不知道陈总会怎么处理他的小女朋友呢？
"启航集团"四个字像条滑稽的小丑鱼，赤裸裸出现在被薛芊芊"精心修改"的策划案封面上。
准确来说，她只替换了公司LOGO，连页眉页脚都没删干净。
“梁哥！快看热搜！”
小林把平板怼到了我的面前时。
头条推送的九宫格照片里，薛芊芊穿着香奈儿早春套装，正把策划案递给陈琦。第三张特写镜头下，水印在投影仪照射中纤毫毕现。
媒体绝不会放过墙倒众人推的机会
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陈琦的语音消息带着酒气冲进耳膜：“姓梁的你够狠！故意留个套给我钻是吧？信不信我让你在行业里混不下去！”
我按下录音键，让他的咆哮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回荡：“陈总，您女朋友连PDF转Word都不会，总不能怪我教得太好吧？”
“那是我电脑里的东西，您的小白花非得一字不落地剽窃，这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惬意嘲讽无能狂怒的陈琦的同时，我瞥见新闻直播里陈琦正对着镜头鞠躬：“这次事故是基层员工操作失误......”
“希望大家能多给初入职场的年轻人一些机会。”
“失误？多给机会？”我冷笑出声，索性把薛芊芊剽窃成性的事情和一点儿小证据一股脑全发给龙头企业法务部。
大企业的法务就是好使，凌晨两点，特别报道突然插播。龙头企业法务总监推了推金丝眼镜开始控诉陈琦的启航公司的抄袭之事，大屏幕轮播的证据让记者席一片哗然。
但诡异的事情是，陈琦对此除了道歉就是装死，针对我们的围剿也停了下来，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看上去是认怂了，但我还想给原本就焦头烂额的陈总再添一把火。
我“不小心”遗落在陈琦办公室的录音笔此刻也派上了用场，薛芊芊嗲着嗓子说："反正梁欢电脑里什么都有，改个名字就是我们的啦"的录音，此时正通过三十家媒体直播传遍全网。
8.
手机跳出了银行通知，看着陈琦私人账户转来的五十万封口费，我截屏发给劳动仲裁委员会的王科长：“您上次说的恶意欠薪举证，这样够吗？”
陈琦当时逼我离职时绝口不提我应有的赔偿，现在狗急跳墙了想来堵我的嘴？
对于陈琦的低头认怂，我一概不理，创业的时候就被这孙子骗得够呛，现在又怎么可能接受他的示好？
事实证明，我果然没想错。
陈琦从没放弃过搞垮我工作室的心思。
“梁哥，鸿远科技的单子被截胡了。”
凌晨两点我刚刚睡着，小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突然变灰的招标系统界面，昨天晚上之前还显示"初审通过"的科技园区项目，此刻跳出一行刺眼的红字：“因资质审查未通过取消资格”。
我用屁股都能想到，正是陈琦捣的鬼。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公司赶，同时打电话将所有还在梦里的同事都叫了起来：“技术组查系统日志，商务组跟我去招标办！”
电梯下行时，手机弹出匿名短信：“你以为用点小伎俩就能搞倒我？看来你是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附带的视频里，薛芊芊正往招标办负责人车里塞牛皮纸袋。
来信人正是薛芊芊，但我心下登时松了口气。
我被蠢笑了，这人居然为了向我挑衅出口恶气，能把自己行贿的证据都白白送给我。
有时候真是可怜陈琦，居然有这么个活宝做女朋友。
我一路冒雨跑到科技园区，终于看清公示栏里的“资质问题”。
我们的创意竟被标注与前商业间谍案有关。我因为之前在陈琦的公司工作过，就莫名其妙也被泼了一身脏水。
公章的落款日期是昨天。陈琦这王八蛋居然抢在我们拿到营业执照前就埋了地雷。
“这是恶意诽谤！”我把淋湿的起诉状拍在主任办公桌上。
“被抄袭的企业起诉启航集团的时候我早就办了离职，抄袭风波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腹便便的男人慢悠悠推回文件：“梁总啊，可是民营企业信用公示系统显示......”
“你原来任职的公司陷入抄袭丑闻，但他们现在都说是你在任时造成的。”
他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骚动。三个穿制服的人径直走向我：“梁欢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商业贿赂，请配合调查。”
我盯着他们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没有亮灯，居然是关闭状态的。
突然瞥见最后那人后颈的纹身，竟是陈琦养的打手阿坤！
陈琦居然有胆子找人冒充公职人员？
一边是截我工作室的单子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另一边直接找人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面对狗急跳墙的陈琦，我是又怕又怒。
我被三个壮汉堵在电梯角落，阿坤后脖子上的纹身都遮掩不全，汗酸味混着廉价古龙水扑面而来，最左侧的刀疤脸甚至故意用膝盖顶了顶我大腿，他们在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
“姓梁的，配合点。”
出了电梯以后，三个人也不装了，索性撕破了脸。
“陈总说了，花钱教训你一顿，谁让你先惹了他女朋友不痛快，现在又来惹他呢？”
阿坤从后腰摸出手铐，劣质金属扣撞得叮当响。电梯数字从18层缓缓下跳，每一秒我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陈琦的狂笑从刀疤脸衣领夹着的对讲机炸开：“给他套个麻袋！老子要亲自打断他三根肋骨！”
十五层。十四层。
我佝偻着背往右挪了半步，后腰抵住冰凉的消防栓玻璃门。刀疤脸以为我要下跪求饶，咧着黄牙凑近：“早该学学怎么当狗，陈哥也不会亏待你啊。”
就是现在！
9.
我用手肘狠狠撞向右侧那人的胃部，在他弯腰干呕的瞬间，我抡起灭火器砸碎消防栓。取出来灭火器以后狂喷三个人的眼睛。
“草！老子的眼睛！”
“别让他跑了！”
阿坤的咒骂被淹没在刺耳警报声里。我索性转身朝着三人面部横扫。
碳酸氢钠粉末混着灭火剂糊了他们满脸，刀疤脸捂着眼睛撞上电梯镜面，剩下的两个人更是连我的衣领都摸不到。
安全通道的绿光在浓雾中忽明忽暗。我踹开防火门的瞬间，陈琦的咆哮声从楼梯井上方炸响：“二十万！谁能废了他一条腿我就出二十万！”
我终究还是跑了出来，但那三人还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踩着悬空脚手架蹿到隔壁大楼时，阿坤刚撞开天台门。他举着甩棍劈来的刹那，我故意晃了晃手中灭火器。
“坤哥小心！”刀疤脸的尖叫让阿坤本能后仰。
但他们却忘了身后是未封闭的电梯井，这个曾经在工地搬砖的包工头被陈琦提拔成了贴身保镖兼打手以后还是改不了恐高的毛病。
惨叫声在竖井里撞出了回音，听得我都不由得皱眉。
这个高度虽然摔不死他，但也够他在床上躺三个月的了。
我甩开黏在掌心的灭火器把手，摸出震动的手机，置顶消息是十分钟前技术组发来的加密文件夹。点开实时监控画面，陈琦正把成捆现金塞进招标办主任的公文包，薛芊芊举着手机在旁录像，撒娇声甜得发腻：“琦哥好有实力呀~要多拍几张当纪念嘛。”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把这段4K高清视频同步到云端，技术组的小林有能力让这个视频以最快速度铺遍全网。
等待的同时，我蜷在垃圾箱后的阴影里平复气息，商战商战，可陈琦的下作手段居然是花钱雇人把我打一顿？真实的商战还真是挺朴素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小林的效率很快，他花了大价钱将视频推向了热搜榜，陈琦行贿招标工作人员的视频点击量正以每秒千次的速度飙升。薛芊芊那句“琦哥好有实力呀”的嗲音，此刻成了全网疯传的鬼畜素材。
我苦笑一声，真是坏人处心积虑不如蠢人灵机一动啊。
“梁哥，舆情炸了！”小林的消息跟着跳出来，“经侦支队也刚进陈琦公司大楼！”
10.
原本陈琦或许只是想找人教训我一顿，出口恶气。
但不成想被猪队友直接自爆了行贿的事情。
眼下的情形，和我的这一次较量，陈琦怕是再难翻身了。
陈琦被经侦带走调查的那天，我蹲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刷新闻。薛芊芊哭花的特写照片在热搜上挂了整整八小时，评论区全是“求九块九包邮同款眼泪”。
小林叼着棒棒糖凑过来：“梁哥，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陈琦会不会进监狱啊？”
我摇摇头：“陈琦行贿的对象仅仅是个民营企业的招标工作人员，这并不足以彻底整垮陈琦。”
我们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别的地方。
陈琦的启航公司确实经过多年积累，树大根深，难以撼动，可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扳倒他们，那我们以后也别想什么事业进步了，一整天光琢磨着怎么应对陈琦的阴招了。
在公司的时候被他陈琦压榨，被薛芊芊盗窃劳动成果，出了公司他还想着害咱们，还想雇人殴打你！
这是什么世道！小林气得把嘴里的棒棒糖都吐了出来大骂，我赶紧安抚起已经炸了毛的年轻人。
到底是小孩，就是沉不住气。
我想着就给仲裁委的人打去了电话，陈琦这铁公鸡，我们一整个部门的人被逼着离职时，他都赖着不愿意给一点儿补偿，刚好可以借这个事情将他拖进是非中。
仲裁庭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我捏着U盘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我一整个部门的兄弟姐妹是否能讨回公道都得看今天了。
陈琦经过薛芊芊这么一番折腾以后仍然是财大气粗，看来是要当霸总文里的男主当到底了。
对面的律师团清一色黑西装，像堵密不透风的墙横在对面。薛芊芊没来，但她的香水味仿佛还黏在空气里，不用说我都知道，陈琦到现在还是对他的宝贝女朋友万分娇宠，要星星都得附赠月亮。
11.
“申请人主张的加班记录存在主观捏造嫌疑。”对方律师势在必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
我方有全体员工自愿签署的《奋斗者协议》。
“自愿加班是吧？”
投影屏亮起密密麻麻的签名页，我却盯屏幕冷笑，资本家真是怎么做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啊！
仲裁员也在扶额感叹时，我按下遥控器。
“你加班帮我写策划案时，我正和琦哥在七星级酒店泡温泉。”
薛芊芊的尖嗓门炸响全场，监控视频里她晃着红酒杯，身后落地窗外正是陈琦公司团建去过的三亚海棠湾。而日期显示拍摄时间，恰是我通宵改方案的凌晨三点。
陈琦的律师突然开始猛咳，假装整理领带的手却在发抖，他恐怕没想到自家大小姐能蠢到在总统套房自拍罪证。
我顺势甩出第二份证据：薛芊芊用公司账号订购的287瓶红酒，物流单备注栏明晃晃写着"梁欢部门本月绩效抵扣"。
“怎么？总裁的女朋友买红酒都得算计我们打工人的钱？”
"被申请人还有什么补充？"仲裁员转头看向对面。
陈琦花重金请来的律师们此时都跟吃了哑药一样，也对，超时加班，被克扣工资，离职还没有补偿，我甚至贴心地又附上了陈琦雇人意欲故意伤害我的录音录像作为补充。
资本家对我们这一群人从身体到心灵的剥削，真实且血淋淋。
我们这一群爹生娘养先生教的打工人，在陈琦眼里不过是供给他奢华生活的燃料，是他把妹时的牺牲品。
仲裁员宣读结果后，陈琦的脸面如死灰。
当初不愿意给的东西，到了今天尽数都要返还。
三天后银行到账短信弹出时，我们正给新办公室挂招牌。小林突然把咖啡喷在了桌子上上：“个十百千万十万……梁哥，陈琦把薛芊芊买包的钱都吐出来了！”
我嘿嘿一笑：“算算吧傻小子，这钱够我们薛大美人儿喝几瓶红酒啊？”
12.
抄袭官司和劳动仲裁缠身，陈琦终于没了精神给我们使绊子。
陈琦的启航集团公司大门被贴上“行业失信单位”黄标的那天，我正和办公室的咖啡机较劲，工作室的年轻人真是会省钱，买了个最便宜的咖啡机，弄得我哭笑不得。
行政小妹突然举着手机冲进来：“梁哥！快看行业协会的直播！”
镜头里，五名评审委员传阅着厚达三公分的举报材料，那是我们工作室通宵整理的“薛芊芊作妖实录”。
从她当时在启航群发全公司的《独立女性宣言》（错别字多达27处），到气跑客户后伪造的“甲方无理投诉记录”，甚至包括她用公司打印机批量制作的个人写真台历，扉页赫然印着“总裁夫人の甜蜜日常”。
“证据链完整到能出书了。”评审组组长摘下老花镜，冲镜头叹气，“有企业提议把薛芊芊的案例写进《职场避雷手册》。”
综上所述，启航快被拉进行业黑名单了。
可陈琦还在试图垂死挣扎，我觉得他至少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深情！
面对着薛芊芊这种蠢出天际的坏种他都能一往情深，可见我们陈总确实是饥不择食了。
他在朋友圈连发十八条小作文，从“年轻人谁不犯错”哭诉到“资本寒冬逼良为娼”，配图是薛芊芊对着蛋糕许愿的九宫格。
直到启航集团之前最大的甲方爸爸，“美达科技”的王总甩出聊天记录截屏。
去年薛芊芊搞砸项目后，竟给王总发私信，企图以色平事儿。
行业论坛当晚置顶了热帖：《扒一扒那位靠拼多多公关的“总裁夫人”》。跟帖里冒出十几家受害公司，有人贴出薛芊芊的“神提案”：“建议贵司把LOGO改成粉红色，毕竟数据显示女性高管更爱Hello Kitty。”
薛芊芊在这一行算是彻底名声尽毁，但陈琦甘愿霸总做到底，哪怕是公司资质被降级，合作商集体解约，但深情的陈总仍然是甘之若饴。
13.
市场很大，垂死挣扎也能混口饭吃。陈琦千金为搏美人一笑是因为他还没到食不果腹的地步。
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陈琦引以为傲的启航会被我们彻底挤死，等光鲜亮丽的陈总一夜返贫，自身难保的时候，他还会这么深情吗？
问题的答案来的比我想的还要早。
薛芊芊找上了我。
她蜷缩在写字楼后巷的垃圾箱旁，原本每天不重样的连衣裙现在沾满了油渍，她颤抖着划亮手机屏幕，锁屏壁纸还是和陈琦在马尔代夫度假的合影。
"梁欢！"她突然扑上来抓住我的裤脚，"陈琦把公款转走的记录全推到我头上！他...他在国外还有个秘密账户......”
“原来我只是他转移资产的工具！”
我后退半步，任由她扑空摔在污水里。
“公司的法人是我，但实际控制人......”
我见缝插针地嘲笑：“那你不是挺幸福吗？男朋友还让你做法人。”
“可公司股东是他养的小情人！”薛芊芊突然哭了出来，原本每天都会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黏在她惨白的脸上。
“你以为他只有我一个？游艇会那个混血模特，还有电视台的主持人.....”她哆嗦着从Chanel包里掏出个U盘，“这里面有他行贿的证据，只要你帮我......”
我摇摇头，我不需要和曾经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联手也能彻底让陈琦身败名裂。
薛芊芊都能查到陈琦转移资产的事情，真当警察叔叔是吃干饭的吗？
14.
陈琦的“深情”终究没能敌过现实，他的手段也并不怎么高明。
启航集团被查封的新闻铺天盖地，经侦支队很轻松就顺藤摸瓜挖出了陈琦转移公款的海外账户。他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连那辆招摇的迈巴赫也被拖走抵债。
我的工作室却趁势接了好几个大单子，扩大规模后搬进了新的办公大楼。
在办公室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我看到了最新的消息：陈琦因涉嫌职务侵占、行贿、伪造证据等七项罪名被正式批捕。
消息同样灵通的同事举着手机冲进办公室，屏幕上是陈琦被押上警车的直播画面。他头发凌乱，西装皱得像块抹布。
如果说曾经的陈总还能靠钞能力把自己包装成儒雅商人的话，那他现在只是个肥胖可怜又无助的丧家之犬。
“梁哥，这孙子连哭带嚎说自己是被女人骗了！”小林笑得前仰后合。
我盯着屏幕里陈琦涕泪横流的丑态，忽然想起三年前他搂着我肩膀说“梁哥，咱们兄弟一起打天下”的模样。
资本家的眼泪信不得，因为比鳄鱼的还廉价。
薛芊芊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被债主当街追打的偷拍视频。
陈琦有钱的时候对她也算是不错，薛芊芊靠卖二手奢侈品坚持了一段日子。
但突然返贫的日子，薛芊芊根本过不惯，很快她就彻底身无分文了。
她被人追着到处跑，追债的混混举着欠条怒吼：“陈琦跑路前用你名字借的高利贷，今天不还钱就剁你手指！”
视频最后定格在她蜷缩在垃圾堆旁发抖的镜头，评论区一片叫好：“建议拍续集《总裁夫人の乞讨日常》。”
三天后，我在律所签合同的路上撞见她。她死死扒住我的车窗，指甲缝里全是泥垢：“梁欢，你帮我还钱，我把陈琦其他情人的黑料都给你！”
我按下车窗升降键，玻璃缓缓碾过她颤抖的手指：“薛小姐，你该去找你的琦哥。”
15.
出来自己当老板才发现，原来做个有良心的人不是什么难事儿。
职场上也能将心比心互相体谅，我感谢这一群在我人生最落魄时刻还义无反顾跟着我的同事们，所以新公司成立后我给所有人的待遇都要高出市面工资好几个档次。
而我手下这群年轻人同样投桃报李，所有人撸起袖子劲往一处使，摒弃无效内卷和加班，形成了良性竞争。
年末行业协会的颁奖典礼上，我站在聚光灯下接过“年度创新企业”奖杯。
当主持人问起我的创业初衷，我突然想到了当年那张被扣成负数的工资条。
我抬手扫过台下，曾经跟着我辞职的兄弟姐妹们如今都整整齐齐坐在第一排，个个挺直了腰板。
“为了证明打工人站着也能把钱挣了。”我说。